這十來天我過的十分淒慘，日日活在驚恐當中，
鎮日心神不寧，除了可以進食，
幾乎無法思考，遑論做事。
事情是這樣的──
我的身上有兩根刺。
一是牙齒體質不優，從小看牙看到怕，
不是小怕，是怕的要死那種。
一是眼睛分泌物超多，稍不留神，
眼角便掛著一泡眼屎膏。
Jeff常取笑我可以去上模仿秀節目，
模仿之前去跳海的市議員王世堅。
我去看過醫生，但醫生的判斷讓我不確知是否有醫學根據。
醫生說：因為我的眼睛比較大，接觸空氣的面積較廣，
以致容易沾染灰塵等，分泌物自然較多。
只要留心衛生，不要用手揉眼睛就好。
雖然醫生如此告誡，但我這個人粗枝大葉，
每次眼睛癢有異物感，就忍不住伸出賤手大搓大揉。
眼睛揉完那種暢快的感覺超過癮，
旁觀者Jeff看了覺得好可怕－
前一秒才抱狗，沒洗手就揉眼睛……。
Jeff認為我經常眼睛癢分泌物多，和大眼無關，
全是衛生習慣不好使然。
可是人家明明是結婚後才養狗的，
眼睛癢是從小就有的症頭啊！
因此我一直沒太在意，直到老姐有次跟我說：
眼睛很重要，要是哪天瞎了，
妳要穿什麼衣服，老公可不會幫妳配來配去，
他一定是看到什麼就給妳穿什麼！
一語驚醒糊塗人，從此我開始注意眼睛的保健，
定期使用洗眼液。
洗眼液有沒有效，我不知道！
但倒是很適合我。
這一兩年用下來，很少眼睛癢，
而且再加上我開始化眼妝，
更幾乎完全不再動手揉眼睛了。
化眼妝初期，好心人建議我不要刺激眼睛，
因為我的眼睛分泌物已夠多了。
殊不知我正是因為上眼妝的緣故，
終於讓我戒掉揉眼睛的壞習慣。
化妝對我來說很費時花工的，
怎能隨意動它讓它報銷呢！
洗眼液在台灣我只看過一個品牌，
小小一瓶250M售價將近400元，
洗眼用的小瓶口不太貼臉，
經常邊洗邊流水，搞的滿臉溼答答。
後來改用日本很普遍的品牌，
500ML足足兩倍大，折台幣只要200多元。
而且容器合乎人體工學，設計的滴水不露。
台灣沒進口，只能請家人代購，
還好我老媽跑日本像走灶咖，
不然哪經的起日常使用！
(粉紅色的是我慣用的眼藥水 消除眼部血絲的)
說到牙齒那可是我心頭大患！
自從十一歲那年，一口氣補了十三顆蛀牙，
那種疼痛痠麻的致命感，讓我痛徹心肺，
從此便將刷牙看作人生大事。
我可以隨便洗臉、不洗頭、不卸妝，
但就是不能不刷牙！
而且我刷牙是很功夫的，不是敷衍了事那種，
睡前總看我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反反覆覆的忙碌一陣，
才安心上床睡覺。
一直以為如此盡心盡力，今生可與牙醫絕緣了。
沒想到上週五晚上，我喝蕃茄豆腐湯，
不小心咬到一粒蕃茄籽，
（真的，沒誇張，是蕃茄籽！）
竟然痛的讓我尖叫起來！
我的阿姨曾是台大醫院護理高層，
雖已退休但還是頗具專業架勢，
我向她報告事件始末時，
她聽到這裡，立刻打斷：
「不可能是番茄籽，蕃茄籽不會這樣，那是芭樂籽！」
哎喲，阿姨啊，
我雖沒知識又不衛生，但還分的出蕃茄和芭樂好嗎？
咬下去的霎那很痛，但一下子又還好，
只要不碰冷水，其實是沒啥感覺的。
我忍了幾天，期待它會自然好。
可是前幾天去游泳，水灌進去哎喲喂呀，
一股酸麻刺激心臟。
隔天我老媽就委請我那位醫護高層退休的阿姨，
幫我在台大醫院找好醫生安排看診去了。
老媽有句名言：牙痛躲不掉！
意思是牙痛不像頭痛/肚子痛/肌肉酸痛，吃顆止痛藥可以擋一下。
而且牙痛不經拖，
一旦惡化可要花費數倍的時間金錢方可補救。
道理我明白，但真要面對還是讓我皮皮剉！
連續失眠了好幾天，還是要鼓起勇氣來面對。
我問教會一位在當牙醫的弟兄，
他聽了我敘述的症狀，判斷八成可能是蛀牙。
我實在很不服氣！我刷牙有多仔細啊！
竟然還搞到蛀牙！實在太沒公道了！
非要搞的我萬念俱灰，
完全不想吃東西我這口牙才肯放過我嗎？
別看我平常散散/大而化之/很粗線條的樣子，
一進牙科門診我潛在「未雨綢繆」的性格就突顯出來了。
那天我老媽、阿姨、老公都隨侍在側。
我的阿姨老神在在，不斷訓誡牙齒保健的重要，
以及「無齒」之輩的悲哀。
嚇的我寒毛倒竪，顫慄不已。
我延續多日以來的緊張情緒，
事到臨頭更是驚嚇的面無人色。
從小我的牙齒都是在台大醫院看的，
矯正也在台大做，除了我阿姨是這兒的同仁之外，
我想另一個原因是台大是教學醫院，
每次看診身邊都圍繞一群實習/見習醫生，
可以幫忙壓住我踢來動去的手腳，
記憶中小時候只要坐上看診椅就開始哭，
醫生拿起傢俬，我就開始尖叫，
每次都吸引眾人圍觀，小事也鬧成大陣仗。
看牙真是我的死穴啊！
平時的我不是這個死德性蠢樣子的，
我很重視形象，要我搞笑扮醜門兒都沒有，
可是進到牙科門診，我的心便被恐懼消化，
什麼都顧不得了。
現在我已不再是小女孩，
外型老化，內涵也稍稍成熟，
唯獨看牙的勇氣和當年相比並無太大長進。
一個老女人躺在椅子上微微張嘴/哭哭啼啼/低聲尖叫，
（至少已知羞恥，不敢大聲哀嚎，倒也不能說全無長進！）
真的是有夠難看有夠糗的！
還好那是一位年輕溫和有修養的女醫生，
就算心裡又氣又好笑，還是很有風度的安撫我。
經過一番敲打測試，
她說：其實我的牙齒本身是OK的，我並沒有蛀牙！
喔，感謝主！
我最怕補牙時磨刀霍霍的聲音了。
可是－我的牙齦長年被牙菌斑侵蝕發炎了，
那顆蕃茄籽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刷牙刷的這麼仔細還會有牙菌斑啊？
唉，原來牙菌斑在進食三分鐘後就形成了，
所以醫生建議最好吃完東西三分鐘內就要刷牙，
而且要使用牙線。
我當下表示悔改的決心，宣誓從今以後不敢怠慢，
一定好好刷牙/潔牙，不然大不了不吃東西！
但…….那是以後的事啊，眼前還是要解決問題。
醫生建議我去洗個牙，因為牙結石自己刷不起來，
一定要用超音波震動才刮的下來。
我趕忙推辭說「不行不行，不用了！」
老媽、阿姨同聲開罵：好大的膽子，竟敢不聽醫生的話，
以後牙痛，不要哇哇叫！
好吧，牙痛躲不掉！我認了！
醫生很有效率的排隔天去洗牙。
不好意思喔！我已經十多年沒洗過牙了，
天真的以為靠自己就夠了。
怕死那個吱吱吱的聲音，魔音傳腦活活嚇死我。
隔天依約報到，感謝主，又碰到一個超好的女醫生。
我懾懾嚅嚅十分恭敬的對她說：
我看過獸醫幫狗洗牙，狗狗都是全身麻醉的，
如果可以，我也想比照辦理。
醫生笑了。
她說：很少人洗牙要上麻醉的，
因為這不是侵入性的治療，沒那個必要！
我說：可是補蛀牙就很可怕呀！
她說：補蛀牙算是侵入性的，因為它會把你的牙齒磨掉，洗牙不會！
喔，好吧，聽天由命，交給主了。
痛不痛咧？
痛啊！對我來說，真是痛痛痛啊！
還好牙周病門診的助理是一位基督徒弟兄，
他在診間放的音樂都是我很熟悉的詩歌，
總算有這麼一點兒主同在的安全感。
更痛的事卻在後面──
好不容易忍耐著洗好牙，心想從此一去不回頭了。
主治醫師過來檢查，又是一陣敲打，竟然宣布：
「妳有好幾顆牙介於中度和重度牙周病之間喔，
下次要來照全口X 光，再看看接下來要怎麼治療。」
啊？
我本來連洗牙都不願意的，
勉強答應是為了有個令人安心的happy ending，
怎麼洗了之後反而成為治療的起點，
這是怎麼回事啊！
醫生說：牙周病是不會痛的，等到有天牙齒搖動就是大工程了。
哇！我聽了一陣暈眩！
想到苦日子要開始了，我手軟腳軟心臟無力，
不曉得是怎麼離開現場的。
這陣子事超多，一波接著一波，
不曉得主預備要動什麼工？
爭戰又要開始了，驚恐慌張之後，總要恢復平靜。
除了更多倚靠主，也沒有別的對策了。
主啊，幫助我…….
註：
這是日本第一的牙周病牙膏。
奇怪了！
都這樣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還有牙周病，
到底是要怎樣？氣死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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