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的細拉雜記~與大黃小黑共舞

有史以來，
小莉是和我約會放我鴿子的第一人。

她是我在【小太陽】服事認識的孩子。
在一群吱吱喳喳吵鬧爭吵不休的孩子當中，
特別突顯她的安靜、溫柔、有禮貌，
讓我對她印象深刻。

她已經六年級了，正好她的老師出的功課不多，
早早寫完不像多數孩子急著去閱覽室玩耍，
總是留在教室主動幫助低年級的小朋友。

我發現中低年級的小朋友也很喜歡她，
「小莉姐」、「小莉姐」叫個不停。

和這些孩子接觸，憑肉體說誠實話──

平平都是孩子，背景也大同小異，
但就是個別差異明顯，
有的討喜可愛，有的不敢領教，
互動時甚至必須用力才能壓下油然而生的厭惡感。

性格溫柔順服從不頂嘴，
稍稍指正立刻認錯的孩子，
就是忍不住偏心他。
即使做錯事，也不容易對他動怒。
小莉就屬於這類。

有些是天生長相甜美嬌憨，
撒嬌甚至耍無賴都還覺得可愛。
同樣的舉動，
換另一個來「東施效顰」就讓人噁心反感。

有的孩子說話輕聲細語又清晰，
說起話來像金蘋果掉在銀籃子裡；
有的像口含滷蛋，動輒大呼小叫還說髒話，
一開口就像嗩吶聲響起，
令人感到不祥避之唯恐不及。

大家都愛可愛的，那不可愛的怎麼辦？

人是何等軟弱！若沒有神的愛，
順隨老我，自以為是的愛心往往充滿雜質和不完全。

不管是先天還是後天的差異，
都要靠神的愛來修補弭平。

在我心目中，小莉是全班最乖巧的小孩。
學期中我送過她一組Hello Kitty的文具，
期末我想請她吃麥當勞獎勵她。
我們約好時間，她卻臨時忘記這回事，
所以延遲至昨天下午。

我真正想要對她說的只有兩件事──

一、有一個上帝創造這個世界也創造我們，
    祂愛我們，祂是我們唯一的倚靠和幫助。

二、不要學壞！
    只要做個好女孩就一定會有出路。

小莉是個極安靜懂事的女孩，
從不主動發問，但有問必答。

我看她吃的差不多了，開始慢慢和她聊天。

她的家庭狀況我略知一二，
但我還是想了解她如何看待這一切。

以下是我從我們一來一往的問答中，
組織起來的內容大要──

小莉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離異，
她和兩個哥哥跟爸爸。
媽媽早已再婚，另組家庭有三個孩子，
媽媽一學期會到學校找她兩三次，
但不能讓家族成員知道，他們會反對。

小莉的家是傳統大家庭，
和爺爺奶奶兩個已成家的叔叔居住，
已婚的姑姑住在附近常回娘家。

大家庭人多事多，她也要幫忙分擔家務。
她負責手洗家人的衣服和照顧一歲多的小堂弟，
小莉說：她的家人都很愛她，對她很好，
她有自己的房間，姑姑回家時就跟她一起睡。

我問她：「有沒有遇過不開心的事？」

她說：沒有！

事實不然。

小莉的爸爸是水電工，
民國九十五年工作時誤觸高壓電，
送醫時已無生命跡象，經過搶救雖救回性命，
但智力退化成小孩子，無法再工作賺錢養家了。

現在爺爺和兩個叔叔是家中經濟支柱。

我問：「有沒有什麼賠償或補助什麼的？」

小莉想一想：「就是不用繳營養午餐錢。」

小莉的爸爸每月去馬偕拿藥復健。

可以復健嗎？

也不是！

所謂「復健」只是控制情緒，
因為她爸爸無法用言語清楚表達，
別人聽不懂他在講什麼，
他會氣急敗壞情緒失控的吼叫，
需要藥物控制。

我問：「這樣妳會害怕嗎？」

「有一點！」

小莉神色自若，沒有絲毫激動，
我卻聽的快飆淚了。

忍住快要哽咽的聲音，
我跟她說：「我們有上帝啊，妳不要怕，害怕的時候求祂幫助妳，祂會的！」

小莉點點頭。

我實在很不擅長對孩子傳福音，
希望她真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告訴她──
有些人比她還慘，沒有父母也沒有親人關心，
孤孤單單在這個世界奮鬥，
努力賺錢養活自己，還是不夠用…….
但是人家還是沒有學壞，
最後終於走出自己的路。

暑假過後小莉就要上國中了。
國中生的誘惑更多，如果經得起試探，
堅持做對的事，就是往愈來愈好的方向去；
如果不學好，跟人家在混小太妹，
結果就是向下沉淪，往愈來愈糟的方向去…….

兩性再怎麼平等，
女生失腳總是比較難以挽回。

我叮嚀又叮嚀，在小莉面前，
快要變成嘮嘮叨叨的老太婆。

小學畢業她的【小太陽】生涯也告一段落，
可是我很希望成為小莉永遠的朋友，
不管經歷好事壞事她都願意和我分享。

我也知道，沒有人能看顧誰一輩子，
唯有神是我們唯一/真正/夠力的保護和遮蓋！

還是要把小莉交到神的手中，
我的心才會踏實啊！

這是小莉送我的聖誕卡